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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进士宣德郎移忠公墓志铭元符三年十二月 北宋 · 黄履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九一、光绪《匡原曾氏重修族谱》
曾君讳安止字移忠,世为庐陵泰和人
曾祖再盈,祖德谊,父肃,皆以善行称于乡。
君之为人,外和内刚,操行修洁。
熙宁登第,同学究出身为耻,不离上庠,励己修业,夜以继日,至伤厥明。
后三年复登戊科,诏升甲焉。
君谢恩毕,即奏:「臣父年已高,久困场屋,愿回授臣父一散官」。
先帝嘉其诚,以无例止。
至父得疾且重,即默祷以身代之,厥疾果瘳。
初调洪州丰城主簿,除江州彭泽
检身清勤,莅事端敏,而导民以孝为本,故政誉蔼然,而荐者交彰矣。
以目疾弃官,授宣德郎号屠龙翁,伤技成而无所用。
有《禾谱》五部、《车说》一卷、《屠龙集》几卷。
东坡苏公所称《禾谱》,谓文既温雅,事亦详实,惜乎其有所缺,不谱农器也,作《秧马歌》以附其后。
不幸元符戊寅五月十六日以疾而卒,享年五十有一。
娶杨氏,生子二人:蠙举进士,蜡尚幼。
女三人,适仕族。
三年庚辰十有二月三日,葬于千秋乡武山南。
前期,乃弟舒州司法参军安强来请铭,遂从而铭之。
铭曰:
呜呼!
士莫尚于志,志莫本于道。
道不可闻,闻而死之矣,况荣辱得失之端乎。
君可谓有志之士,而勇于见义者也。
惜夫止于斯,而遽终焉,使得闻斯行诸,宜何如哉!
余司上庠,熟君所为。
昭昭无穷,贻以铭诗。
曾氏农器谱题辞1201年8月 南宋 · 周必大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一九、《平园续稿》卷一四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四五九、康熙《西江志》卷一七八、雍正《江西通志》卷一三六、乾隆《吉安府志》卷七○、道光《泰和县志》卷三四、《江右文钞》卷三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三五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
绍圣初元苏文忠公轼南迁过泰和,邑人宣德郎致仕曾公安止献所著《禾谱》,文忠谓其温雅详实,为作《秧马歌》,又惜不谱农器。
时曾公已丧明,不暇为也。
后百馀年,其侄孙耒阳之谨始续成之,凡耜耒、耨镈、车戽、蓑笠、铚刈、蓧、杵臼、斗斛、釜甑、仓庾,厥类惟十,附以杂记,勒成三卷。
皆考之经传,参合今制,无不备者,是可辅伯祖之书,成苏公之志矣。
其叙牛犁,盖一编之管辖。
予尝学稼,因演其说。
《山海经》曰:「后稷之孙叔均始作牛耕」。
世以为起于三代,予谓不然。
牛若常在畎亩,武王平定天下,胡不归之三农,而放之桃林之野乎?
故《周礼》祭牛之外,以享宾驾车犒师而已,未及耕也。
不然,牵以蹊田,正使藉稻,何足为异,乃设夺而罪之之喻耶?
在《诗》有云:「载芟载柞,其耕泽泽。
千耦其耘,徂隰徂畛」。
又曰:「有略其耜,俶载南亩」。
以明竭作于皆人力也。
至于穫之积之,如墉如栉,然后「杀时犉牡,有救其角」,以为社稷之报。
若果使之耕,曾不如迎猫迎虎列于蜡祭乎?
厥后王弼传《易》,以为稼穑之资。
宋景文公祁辟之曰:「古者牛惟服车,《书》『肇牵车牛』,《易》『服牛乘马』。
赵过始教牛耕」。
盖本贾思协《齐民要术》。
予谓辅嗣固失矣,贾氏及景文亦未为得也。
按《论语》:「子谓仲弓曰:『犁牛之子骍且角,虽欲勿用,山川其舍诸』」?
此圣人格言也。
盖犁田之牛纯杂牝牡皆可,祭牛则非纯非牡不可,故曰骍且角也。
注疏乃以牛为杂色,骍为赤纯色,角为周正。
近世诸儒并从此义。
今观《周礼·牧人》,时祀牲必用牷。
牷,纯色也。
外祭毁祀用尨。
尨,杂色也。
是则纯杂之辨也。
封人》「设其楅衡」,《鲁颂》「而楅衡,白牡骍刚」,是则言角之意也。
窃疑耕犁起于春秋之间,故孔子有犁牛之言,而弟子冉耕亦字伯牛
彼《礼记》吕氏《月令》「季冬出土牛,示农耕早晚」。
贾谊《新书》、刘向《新序》俱载邹穆公曰「百姓饱牛而,暴背而耘」,大率在秦、汉之际,何待赵过
特教人耦犁共一牛,费省而功倍尔。
《易传》出于魏、晋,第见牛耕,不复考其初。
贾公彦《考工正义》遂谓起于后汉,其失尤甚。
然则《山海经》果荒诞欤?
曰:班固《艺文志》《山海经》十三篇,而刘歆所校凡三十二篇,定为一十八篇,已不同,又云出于唐、虞之际。
今考《史记》以不窋为稷子,谯周已谓世代不合,况叔均乎?
无锡尤袤定为先秦之书,非夏禹伯翳所作甚明,其在春秋之后无可疑者。
世人习熟见闻,多惑是说,予之谵谆亦可哂哉!
若杷之属,扬雄《方言》往往三名,耒阳既书之矣;
宦游寖遂,他日所至,枚举名物,采方言而附之,非所谓后世复有子云者耶!
嘉泰辛酉八月
东坡秧马歌1202年1月12日 南宋 · 周必大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三五、《平园续稿》卷一○、《益公题跋》卷五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
东坡苏公年五十九南迁过太和县,作《秧马歌》遗曾移忠,心声心画,惟意所适,如王湛骑难乘马于羊肠蚁封之间,姿容既妙,回策如萦,无异乎康庄,殆是得意之作。
既到岭南,往往录示邑宰。
予家亦藏一本,然不若初本尤精,李璆「遒润」之语庶得其髣髴。
今传三家乃至严临,尤幸不出一邑,所谓楚人亡弓楚人得之也。
近岁,移忠侄孙之谨已谱农器,成公素志,予尝为之序,其与《禾谱》并传无疑矣。
字西美宣和中舍人绍兴四年庐陵,此必当时所题也。
嘉泰壬戌正月戊午
禾谱序 北宋 · 曾安止
 出处:全宋文卷二四○八、光绪《匡原曾氏重修族谱》
江南俗厚,以农为生,吉居其右,尤慇且勤。
漕台岁贡百万斛,调之吉者十常六七,凡此致之县官者耳。
春夏之间,淮甸荆湖新陈不续,小民艰食,豪商巨贾水浮陆驱,通此饶而阜彼乏者,不知其几千万亿计。
朽腐之逮,实半天下。
呜呼,盛哉!
尝观三代之隆,家有宅,夫有田,养生之具,如此其备。
垂绥五寸,异服以愧其心;
屋粟里布,厚徵以困其财。
督责之法,又如此其严。
犹以为未能叮咛反复,以作其怠惰之气,田畯至喜,以劝其力,曾孙不怒,以慰其心。
故方此时,民无游手,而地无遗利,亦以其法制全而道化行也。
灭裂于秦汉,卤莽于五季,宅不家给,田不夫制,兼并者得以连阡陌,而贫乏者不能有立锥。
游怠者无耻,不耕者无罚,而天下之民,始猖狂汗漫,若牛马麋鹿群逐于旷野,惟所适往,曾莫之禁。
独吉之民,承雕惫之馀,能不谬于所习,盻盻然惟稼穑之为务。
凡髫龀之相与嬉,厘井之相与言,无非耰锄钱镈之器,作讹成易之事。
故自邑以及郊,自郊以及野,巉崖重谷,昔人足迹所未尝至者,今皆为膏腴之壤。
而民生其间者,虽椎鲁朴钝,不觇诗书礼义之文,不哦经生儒士之言,而孝弟之行,诚悫之心,醇然无异于三代之盛时。
岂非处中国之一偏,干戈疮痍所不及,上下日以播种为俗,无流离冻馁之迫,而有饱食逸居之计?
是以历世虽久,去先王虽远,而馀泽犹在也。
岂惟民哉,儒而士者,平居之日,孰不介止以蒸之作,其有政,爰知小人之依。
然则有天下之大者,安可旦昼不及乎此也。
近时士大夫之好事者,尝集牡丹、荔枝之品,为经及谱,以夸于市肆。
予以为农者,政之所先,而之品亦不一,惜其未有能集之者。
清河公表臣持节江右,以是属余。
表臣职在将明,而耻知物之不博。
野人之事,为贱且劳,周爰咨访,不自倦逸,可谓善究其本者哉。
予爱其意,而为之书焉。
宣德郎曾安止叙。
禾谱题序政和四年 北宋 · 程祁
 出处:全宋文卷二六三三、民国《匡原曾氏族谱》
元丰辛酉年,余初举进士鄱阳,时泰和曾公安止考试官
明年南省奏言,以余为第一,既赐集英第。
曾公走书,自庆得士,且恨未识余面。
绍圣丙子,家君充户部,出使江南
余自太学博士,自乞为发运司干当公事,侍亲以行。
丁丑春,始过螺川
是时,曾公丧明,退居泰和
虽有造其庐,承其语绪,而识面之恨,竟不果偿。
曾公示余以《禾谱》,属予为之序,且许以送其书。
未及,而遽以不起。
尔后,初心不遂,每载其事,颇伫延陵季子挂剑之想。
政和甲午,予假守庐陵郡,会乡人朱元礼来为泰和宰,遂托寻访其书。
一日,元礼得写本以遗余,亟取读之,不觉潸然。
呜呼!
曾公之墓木拱矣,而其故意,廑草草答塞,岂事之流传有数,其不可知者如此耶?
曾公常语余以黄帝师旷之说:「多实不虫者,来岁秋必善。
五木为五谷之先,故欲知五谷,但观五木,择其木之盛者,来年必益种之」。
此说出《师占》中,老农往往以为信。
然今其书中无有是事,并秧马一段,亦不收载。
以此颇疑,尚非全书;
不然则曾公所自笔削,固不可得而知也。
余家旧有曾公所撰《车说》一篇,兼收博引,凡所以为车者,洪纤小大,无不具有。
盖该博曲尽伦类,而于立言不苛。
是以创一说,纪一物,必委曲详到而后止,所谓根底之学者。
不幸赋命不偶,而不得自见于昭世也,悲夫!
进士第一集英第、大学博士程祁谨撰。
二月十日夜雨起书曾移忠禾谱后 南宋 · 赵蕃
去年秋旱冬尤剧,一雪不能濡土瘠。
立春日雨虽应时,到今阙然又几日。
游人但欣春物荣,农夫痛心田未(原作禾,据殿本改)耕。
我因于役偶适野,骇见蓬勃烟埃生。
我今一官非劝农,为民闵雨常颙颙。
如闻春寒雨之候,病骨不惮添衣重。
朝来数点初蔌蔌,势压黄昏成霢霂。
虽云润物要无声,未救田畴龟背暴。
眼前市籴虽云贱,复道输租钱乏见。
从来谷贱必伤农,政亦何能堪此旱。
天公用意何难为,三日为霖事可知。
区区折腰困日籴,苦忆村舂宿雨时。
屠龙先生曾夫子,著书斤斤良有以。
往曾持献儒林苏,为歌秧马附书尾。
髯孙知我此书爱,遗我殷勤意何在。
世人菽麦或未分,而翁有意除稊稗
我今一官故不堪,此书归田为指南。
便当教儿罢群读,读此宁忧饭不足。